第六十一章 宋初玉之怒(求订!)-《荣王嫡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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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人世间最珍贵的信任,在于,彼此的真心和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,不是不爱才会生隙,恰巧是因为太爱,所有,容不得那圣洁的感情,蒙上一点尘渍。”林苗大婶语毕,以长辈之姿拍了拍公仪鹤的肩膀,而公仪鹤听着她半生感悟的爱情真谛,竟也神奇的没有避让,这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和怜惜,他觉得心奇异的暖,盛满感激。

    “苗婶,谢谢你!”很轻的感叹落地,伴着长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林苗大婶笑着点点头离去,她要将时间和空间,留给这对小夫妻,这是一个坎,跨过,两人的感情将更加坚固,无坚不摧,跨不过,只能说明,天意造化弄人……

    宋初玉自始至终背对门边,林苗大婶讲的所有话,她全部都听了进去,良久的沉默中,她听到自己细密悠长的呼吸,而她的手,紧紧按在心口处。

    一人在屋外守候,一人在屋内矛盾纠结,与思想做着缠斗,直到,“噗通”地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宋初玉心尖猛地一颤,看了看月上中天的圆月,这才想起,此时,是公仪鹤每晚毒发的时间点,焦急心忧,将所有的恼怒怨怼全部冲垮,她几乎没有停顿和犹疑的拉开房门,朝着晕倒在台阶下的人跑去。

    感受着那冰火交加的体温,心底的防线被击碎,是她的偏执,这样一个人,为了她日日承受蚀骨锥心之痛,她还有什么不满意,还有什么不满足,守着那可笑的原则,有价值么?爱一个人,就是全心接纳,全心的信任,不论何时何地,不是吗?

    她似一瞬领悟爱的真谛,也渐渐懂得爱一个人的感觉,是的,她承认了,直至今日,她才坦坦荡荡承认了自己的心,她爱眼前这个不顾一切怜她护她爱她的男人。

    轻若鸿羽的吻,落在公仪鹤迷人的眼睛上,她拥着他,看着睁开双眼与她对视的人,公仪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却被宋初玉柔软的手指,一把抵住。

    “嘘,听我说,公仪鹤,此时今日,皇天后土为证,我宋初玉此生再也不会怀疑公仪鹤,必以与他同等之心相待!”女子的眸光清亮,像漫天的星光揉碎在眼睛里,熠熠璀璨。

    哪怕身体千万毒虫侵蚀,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交织,公仪鹤的眉眼间,却全是缱绻温柔的神色,就像那般惨烈的疼痛,比起此刻突降的甜蜜,根本不值一提。

    如果说先前宋初玉待他温柔,还是因为愧疚和感动,那么此时,看着她春水浮动的温柔眸眼,他才确信,他的玉儿,是真心实意,接受了他,她的心中,开始有了他的位置,至于那位置多大,他不可知,但他相信,在往后的岁月,那里面将满满当当全是他,他会当她唯一的阳光,给她温暖和光明,永远不再让寒冬入住。

    “公仪鹤,你傻了?”望着公仪鹤怔忪的眸,面颊微红的宋初玉有些不悦,她难得告次白,眼前男人的反应,未免,太过平淡了。

    “是,我高兴得傻了,高兴的整颗心都飘上了云端。”这样孩子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,丝毫不让人觉得与他风姿绰约的形象违和,反倒平添一丝人气和可爱,是的,公仪鹤在宋初玉眼中,一直是个完美的不像话的妖孽,虽然,她从不肯承认这个男人的完美和无可挑剔。

    “现在,立刻,躺到床上,我给你疗伤祛毒!”眼下,她还不太懂怎么应对这个男人突至的柔情,只能再度拉下脸,扶着他朝房内走去。

    “难受不要挺着,大哭大叫都行,我不会笑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――”

    隐在光影处的林苗大婶,看着再度和好更甚以往的两人,眉眼弯弯,满是赞许和祝福。

    也就是今夜,宁谧美好的夜晚。

    村东头,老村长王山林的家门,被一群形似强盗的人,一脚踹开。

    刀疤脸的凶煞男人,一把抓住听闻动静刚起身的老村长衣领,抖着手中的两张画像,恶狠狠问道:“见过这两人没有?”

    王山林看到那画像上的人,瞳孔一缩,随即撇过脸,坚定道:“没有见过!”

    “妈的,不肯说实话,来人,先给我剁了这个人!”刀疤脸手指处,赫然是王山林,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女婿。

    明晃晃的大刀水光般,映上秦安苍白如纸的脸,他哆嗦着身子,裤裆全湿,一边告着饶命,一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,扯着他裤腿哭泣的妻子。

    王梅香不住地磕头,看着越来越逼近自己丈夫的刀,仁义道德与生命的抉择间,她满面泪痕,冲口而出:“我告诉你们!”

    刀疤男人放肆的笑声,混合着王山林掩饰不住的叹息,看这些人的阵仗,昨天那对夫妻怕是在劫难逃。

    屋内值钱的东西,被那些人席卷一空,被踢毁的屋门,发出咯吱咯吱的苟延残喘,王山林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,他的怀中拥着同样,因受惊而痛哭流涕的女儿和女婿。

    想他王山林一生磊落仗义,却是第一次,为了活下去,为了女儿与女婿的命,连累了两个无辜的生命,仰天的痛哭,是这个花甲老人满腹的辛酸与无奈。

    次日清晨,阳光和煦。

    宋初玉难得起了个大早,洗漱完毕后,照着昨天虎子的方式,给牛套上了车绳,顺带将昨晚就整理好的谷子放在车上。

    本欲等待大家一起同行,只是,早膳后,虎子突然肚子痛。

    怕耽误一早的行程和好卖点,林苗大婶只能满脸歉意地,央宋初玉他们,先将谷粒运到市集,她们稍后就到。

    关切嘱咐几句,宋初玉与公仪鹤驾着牛车,先行去了市集。

    时间过得很快,一上午的时间,谷子就卖了近一半。

    宋初玉拿出林苗大婶赶早准备好的干粮,递给公仪鹤,又将水袋拿给他,寻了处干净地,啃起了薄饼。

    可饼刚咬了一口,她的眼皮禁不住跳了跳,一种不祥的预感,随即,她看到急急忙忙朝着他们方向奔来的老村长。

    王山林喘着粗气来到他们面前,挂着汗水的脸上,满是焦急,见宋初玉二人没事,才稍稍缓下呼吸道:“你们可有事?”

    “村长为何这么说?”心底的不详越来越浓。

    直到,王山林将昨晚的事告诉她,几乎是未等他讲完,“啪嗒”一声,啃了一口的薄饼掉落在尘地中,打开的水袋倾洒在地面,泠泠的井水正从水袋内汨汨流出,阳光下泛着清冷的波光,再见宋初玉,人影早已不得见……

    “嘭”地一声推开门,望着屋内场景的刹那,宋初玉的脚步踉跄后退,险些栽倒,幸而身后公仪鹤将她扶住。

    她双手颤抖地捂住口鼻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痛意,她一步步朝前走去,每一步都似戴着镣铐般沉重,公仪鹤眼中也凝着氤氲的雾气,他默默跟着宋初玉,以期她不能承受之时,给她有力的依靠和慰藉。

    “噗通!”她跪倒在地,小心翼翼抱起,倒在血泊中的林苗大婶,为什么,她不想连累他们,所以隐瞒实情,为什么,还是将灾难带给了她们……

    她压抑地哭着,嘴唇被她咬破,将头深埋在林苗大婶怀中,她能感觉到,两行热泪,将林苗大婶的前襟濡湿,突然,她感到怀中的人动了动,惊喜的抬头,眼中泛出希冀,林苗大婶费力的睁开眼,嘴唇微微动着,似想要说什么。

    宋初玉倾下身,将耳朵贴在她唇边,手掌向她的身体过着真气。

    “别……管……管我,快……快逃!”最后两个字,林苗大婶猛地睁大双眼,直着脖子,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,喑哑的声音撕扯听者耳膜,随后,她的手从宋初玉身上重重滑下,溅起地面一层薄灰。

    此刻,公仪鹤怀中抱着的虎子,也同时,在扬起一个小小的微笑后,永远失去了心跳。

    他说的最后一句话,却是:“娘说……好,好累,可……可以去天上,天上找爹……爹爹了……”

    找了块干净的长叹,合上了他们睁着的双眼,宋初玉将虎子与林苗大婶放在一起,对着那失去生机的尸体,郑重拜了三拜。

    “你们小夫妻俩可真是恩爱――”

    “神仙姐姐,神仙哥哥,你们是怕虎子孤单,特意来陪虎子玩的吗?”

    “你看,不是很简单吗?”

    “且行且珍惜,不要让自己后悔――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那些话语,似还悠悠飘荡在耳边,那般温暖纯净,相处的时间虽不长,虎子和林苗大婶却是对他们,捧出了自己的真心,将他们,当成家人一样……

    光洁的额头垂在土地上上,很久很久,随后,宋初玉抬起头,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,她的手,握上腰间的软剑,杀气膨胀的一瞬,似一阵狂风般卷了出去。

    公仪鹤微微伸出的手,只抓住了一阵不带丝毫停留的风。

    本已杀了人没走多远,准备继续追杀宋初玉等人的黑衣人,突然感到身后一阵飓风卷来,伴着漫天的尘沙飞卷,光影交叠之时,独属女子的曼妙身姿,却像巨鼎般,轰然落于他们面前,脚下的土地,被那强劲的内力砸出两个深深的足坑。

    那刀疤男子抹了把脸上的灰,看了眼满身煞气的宋初玉,一时觉得眼熟,直到身边的同伴提醒,这就是他们费劲千辛万苦万苦寻找的人,方才醒悟。

    “好啊,自己送死来了,这样也好,省得老子再去找你,兄弟们,给我上,取了她人头,那百两黄金就是我们的了!”刀疤男叫嚣着,身后的弟兄一致举刀,随声应和。

    看着男子黑衣上,黑鹰的标志,宋初玉嗤笑一声,看来与上次追杀他们的不是同一批,这又是谁派来的?竟然找上了黑鹰帮,黑鹰帮专以杀人越货为主,不顾仁义道德,只以利益追逐为主,因而江湖人称他们――黑鬼!

    有钱能使鬼推磨,说的可不就是他们这种人!

    “果然是你们!”低低的笑声,带着令人战栗的森寒,此刻的宋初玉,像地狱中而来的锁魂杀神,倾泻的杀气,像无形的流线,将在场的黑衣人全部穿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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