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碧波城,沈家府邸。 正厅之内,一片狼藉。 碎裂的瓷杯与翻倒的案几无人收拾,几盏长明灯昏黄摇曳,在压抑的空气中投下扭曲的影子。 沈皓峰独坐主位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额角青筋隐隐跳动。 短短两个月,天翻地覆。 朝廷一声令下,南方各城世家宗门竟如臂使指,疯狂开凿大运河。 除他沈家掌控的地界外。 各处河道已初具规模,那等速度,快得令人心惊! 他不是没派人去阻挠、去拖延,可朝廷此番手段竟霸道如斯,根本不给他沈家丝毫喘息之机。 雪上加霜的是。 那个身份不明的黑袍人如鬼魅般不断袭击沈家各处港口,镇河卫死伤殆尽,港口设施损毁严重。 更致命的一击,来自云锦城夏家—— 朝廷专员以雷霆之势查抄夏记钱庄,翻出历年积弊,税银亏空巨大,连补救的机会都不给,直接冻结了所有资金。 沈家赖以生存的漕运命脉被斩断,金山银海顷刻化为泡影。 资金链彻底断裂,各地港口停摆,罢工浪潮已起。 千年沈家,竟已走到破产边缘,摇摇欲坠! “家主!” 一声急促的呼唤打破死寂。 沈明辉快步闯入,气息不匀,面上血色尽褪:“不好了!家中多位供奉……昨夜不告而别,连夜离开了碧波城,不知所踪!” 沈皓峰眼皮都未抬。 树倒猢狲散,墙倒众人推。 他早已料到。 当他昔日狠心将已成废人的大长老沈靖炳暗中处理掉时,就该明白,这世道本就是利合则来,利尽则散。 他能弃他人,他人自然也能弃沈家。 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险些要冲破胸膛的怒火,嗓音嘶哑:“那些人,怎么说?” 沈明辉垂下头,语调带着屈辱的颤抖:“往日与我们称兄道弟的那些家族、宗门,听闻我沈家现状,要么闭门谢客,要么……干脆派人明说,从此与我沈家一刀两断,再无瓜葛!” 他倏地抬头,双目尽是血丝:“这群见风使舵的小人!落井下石,不得好死!” “呵……” 沈皓峰齿缝间挤出冰碴般的话语:“朝廷……这是要对我沈家,赶尽杀绝!” 他拳头紧握,指甲掐入掌心,渗出血痕,却浑然不觉。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绝望,像刺骨的寒意般淹没了他。 第(1/3)页